大金的临界点是在他拨通了萱宁家的电话号码时到来的。电话铃像刀子划破了午夜原本无缝的宁静。刚响了一声,萱宁就猜到了是大金。在周遭沸沸扬扬的关于大金和自己妹妹的传闻中,萱宁坚定不移地相信还会有另外一种更接近真相的说法存在。所以当她听到电话那头大金浊重的声音时,她丝毫没有感到惊奇。她甚至异乎寻常地冷静。她及时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问题,却决定立即赶过去见他一面。
到他住处时已是深夜两点。他的地板上扔着一个几乎空了的酒瓶子,瓶盖仰天躺着,盛着烟灰。在那之前他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。而在那个晚上他毫不费劲地同时学会了两样贵重的嗜好。其实那天夜里他们并没有涉及他极想知道的那个问题,因为在她到来之前他已经烂醉如泥。问和答的程序是在后来另外一个场合里展开完成的。
接着他就断断续续地呕吐起来,白色的秽物沾满了他的T恤衫和外裤。酸臭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,萱宁忍不住咳嗽起来。她拿过毛巾来要帮他擦拭,他连叫嚷的力气也没有,只是像甩到岸上的鱼那样张了张嘴,挥手让她走开。后来他吐得累了,便平躺在地板上睡着了。她这才敢走近来,替他脱去外衣外裤,用温水来擦拭他的身体。她没有想到他衣裳底下的身子竟是这样健硕,肩膀和胸脯的肌肉如隔夜的馒头,富有弹性却又不松软。他身上最结实的地方其实是小腹,细细地插入腰里成为一个倒置三角形。他的身体很热,她甚至觉得如果她将灯光调暗,他的身体会在朦胧的光线中升腾出氤氲的热气。她不由得把她冰冷的脸贴在了他的肚子上,她的脸很快地也烫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