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我想起了父亲,他出差之前也问过她想不想要什么礼物,她当时充满讥诮地反问:“你是有多少钱啊?”
我那可怜可悲的父亲,他知道真相吗?在他眼里,妻子只是脾气不好,性格差,他真的了解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吗?他那贫乏的想象力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那张床上,发生过多么令人恶心和不齿的事情吧……
我真想替他感到羞耻,感到难过。
我一声不吭地把脸埋在饭碗里,食物在嘴里被咀嚼成粉末,我多希望那个丑恶的秘密能够如同食物一般,被吞咽进食道,落入胃囊,经过消化系统,然后彻底排出体外。
那晚我生平第一次失眠,满脑子都在回响着我听到的那些声音,加上自己的想象,使得这件事比它原本呈现出来的要更加肮脏一百倍,一千倍。
我生平第一次恨一个人,而这个人居然是我的母亲,我恨她的不自爱,弄污了我的心。